【同人】遗梦（二 · 修）
这一场迟到了十三年的祭祀只有寥寥数人参与，但梅长苏没有丝毫的懈怠，一步一步皆按照礼节，没有半分不耐。等祭拜结束，大半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。也许是因为久跪，又或者是情绪太过激动，梅长苏一下子竟无力起身，只怔怔地保持着跪坐的姿势，一动不动地似是在想着什么，又像是单纯的发呆。见此情景，萧景琰微微偏开了头，蒙挚双手死死的握成拳，霓凰更是没忍住落下泪来，便连列战英看此情景都红了眼眶。
纵诸人心中皆是酸楚难言，却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搀扶，偌大一个祠堂，一时间只听得见几个人极力压抑的呼吸声。
这压抑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，才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，众人抬眼望去，竟是言豫津和萧景睿分别陪着言侯与莅阳长公主前来，这几人一时也呆愣在门前不知作何反应。半晌，言豫津先反应过来，磕磕绊绊地问了句：“太子殿下，霓凰姐姐，蒙大统领，列将军，还有……苏兄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这句话问完，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多余，这是林家的祠堂，什么人会一身孝服在这里行祭礼，又是谁能让太子殿下和霓凰郡主亲自陪同？再看那被红布覆着的灵位，答案可不只有一个么？
相比于自己的儿子，言侯心里更是明镜似的，一个手握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放着逍遥日子不过，倒跑到京城这风云诡谲之地来辅佐一个无根无基的皇子；当日知悉自己那大逆不道的计划，却只是良言苦劝；明知道卫峥一事九死一生，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铤而走险；还有那日金殿上的种种以及过后陛下私里的传唤，迹象如此明显，他不是没有怀疑，只是太过匪夷所思，于是最终都归于一个“祁王旧人”的结论上，如今亲眼所见，竟真的证实了心底那点隐隐的希冀，任他历尽风云变化，从来镇定自若，这时候也不禁动容。
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萧景琰，只见他微微收敛了心神，踏前一步，道，“诸位今日特来祭奠，景琰代亡者领情，请。”说完一只手平伸出去，一边微微欠身一礼。
也不知道是被脚步声还是众人的对话所惊动，梅长苏总算动了动，似乎还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。一直关注着他的霓凰见此，忙上前将他扶起。梅长苏垂着眼，谁也没看，只就着霓凰的搀扶退到一旁，静静地站着。
站在门前的四人虽然震惊莫名，然而看着梅长苏那毫无血色的一张脸，都一致的选择了不再多问，一言不发地进入祠堂，一一行完祭礼。
等到礼毕，一直默默垂首立于一旁的梅长苏上前两步，撩袍下拜，叩首道：“诸位盛情，孩儿林殊替亡父亡母拜领。”
这话声音并不大，甚至还因为说者气弱，听着有些无力。然而落在听者的心里，却犹如一道重锤。莅阳长公主当场便落下泪来，一向镇静自持如言侯，也是双目通红，近乎是有些失态的快步上前，将人从地上扶起，看着那张与当年没有半分相似的脸，叹道：“上天眷顾，给林燮大哥留下了一点血脉，只……小殊，你……如何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？”
这里站着的人，除了梅长苏本人，就只有霓凰和蒙挚知道当年拔毒的真相，因此这个问题一出，便连萧景琰都忍不住投过来探寻的目光。
只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，是要说当年身中奇毒时，选了最惨烈的一种方法拔毒以致形容大改，还是要说十三年来的殚精竭虑，让昔日明扬的少年将军变成今日神鬼莫测的谋士？
梅长苏抿着唇竟不知如何作答，场面一时间有些僵住。最终还是霓凰上前，扶住他一条手臂，道：“这里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，且林殊哥哥身体不好不能久站，诸位若不介意，请移步苏宅，可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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